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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崩盘2月的第一个星期二,一群花商集中到哈勒姆的酒馆准备像往常一样开始交易,郁金香价格暴跌就是从此时此地开始的。当天的交易照例由一位资深的花商起头,这第一笔交易也主要是为了探探市场的行情。他打算卖的是一磅白王冠或斯维策,开出的价钱也是比较保守的荷兰盾。在通常情况下,立刻会有几个热切的买家竞相出价,他们都会领到石板和粉笔写下报价,最终价高者购得球根,一天的交易也随之火热开场。然而在这一天,竟然没有人愿意以荷兰盾的价钱购买这一磅球根。拍卖师不得不以荷兰盾的价格重新起拍,可是依然无人问津。第三次起拍时价钱已经降至可笑的荷兰盾,竟然还是卖不出去。很容易想象当时令人尴尬的寂静对这些围坐在酒桌前的花商们而言是多么突然的打击。随着这次滑稽的拍卖继续往下进行,举着半杯啤酒的手僵在半空,端到嘴边的酒杯也放下了。花商们突然意识到发生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幕有多么可怕。交易者们紧张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沉默只持续了一两秒,就被爆发的喧哗取代了。每个在场的花商都开始紧张得议论起来。这些花商在过去几天内十有八九花过类似的价钱购买.类似的球根,并且期望着转手卖出就能大赚一笔。然而现在,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内,他们的期望就被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人们不得不提出一个最严峻的问题:球根交易将何去何从?显然,当天的交易不可能再正常进行下去了。可能还有少数一些人仍然试图销售其他球根,但也都没有成功。酒馆里的人几乎是马上停止了所有交易。所有人都处于困惑之中,但个别人已经跑去通知所有亲戚朋友了。没过多久,哈勒姆的所有酒馆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城里城外所有花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卖!恐慌弥漫整个联省只用了几天时间。一个接一个的酒馆、一个接一个的城镇,花商们发现一两天前还价值上千荷兰盾的球根,现在却一文不值。少数几个交易者试图通过举办假拍卖会刺激市场让价格回升,但是他们的努力毫无成效。在很多地方,酒馆交易崩溃得如此彻底,以至于价格跌至狂热时期的四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郁金香交易的市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不少花商发现自己和书中的贪婪鬼处于一样的困境中。《对话》的作者是这样描写这位原织工的境况的。意料之外的价格暴跌出现后,贪婪鬼的第一反应是出去继续自己的买卖。他强自镇定地对自己,也对讲真话说:“花神只是病了,但绝不会死。”而他自己的妻子已经开始痛哭流涕地埋怨他不该变卖了织布机和其他纺织工具。贪婪鬼来到酒馆,却发现市场已经崩溃,所有交易都停止了,一个买主也找不到了。终于清醒的贪婪鬼意识到自己为了购买球根、开辟花园欠下的高额债务,不禁惊慌失措。倒霉的织工只好向自己的朋友讲真话求助,讲真话的建议一针见血:郁金香交易已经彻底完蛋了,没有任何办法让它重新复活。花商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捡起自己的老本行,回到自己本来的生活中。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有机会体面地还上欠账。在一个繁荣的市场中,参与者对市场的信心就意味着一切,而郁金香市场崩溃得如此之快恰恰证明,一些不那么乐观的花商肯定是在市场崩溃前几天,就已经对连续上涨的球根价格感到不安了。狂热发生的年代还没有报纸,人们无法确切知道1月最后一个星期到2月最初几天之间所有事件发生的确切顺序,但是球根交易肯定不会是在完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突然停止的;也不会因为一个哈勒姆酒馆里的一桩拍卖失败就彻底停止了。在此之前一周甚至更长,在荷兰省任何地方交易球根肯定已经开始变得困难了。拍卖师发现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迅速地把价格推高,一些种类的价格已经达到峰值,所以很多交易者迫切希望在此时将其抛出,这就使得想要抛售的卖家人数开始多于想要买入的买家人数。在哈勒姆这次决定性的拍卖之前一两天,人们肯定已经开始感受到一种担忧和恐慌,就像须德海上弥漫的湿冷浓雾一样蔓延在哈勒姆和阿姆斯特丹的酒馆里。其实郁金香交易者们都知道终有一天会有大事发生,现在大事真的发生了。在2月3日哈勒姆的这次决定性的拍卖会之前,已经有传言说郁金香的价格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某些卖家对于投入的收益也不再抱有信心。最早至前一年的12月底,有一名住在格罗宁根的药剂师兼球根种植者,名叫亨里克斯·蒙廷(HenricusMunting),他做了一笔大买卖,以荷兰盾的价钱把几个球根卖给了一个阿尔克马尔人。为了让买家放心,他承诺若是年夏天以前价格下跌,买家可以取消这笔交易,只需支付全部价款的10%。市场崩溃前两天,哈勒姆的彼得·维恩森(PieterWynants)在家中举办宴会,他的弟弟亨里克(Henrick)对一位客人软磨硬泡,企图说服人家花荷兰盾买下一磅的斯维策郁金香。亨里克的目标是一个名叫格特鲁伊特·舒特(GeertruytSchoudt)的富有的老寡妇。老人起初没有答应,直到另一个客人,也是当地的一名染工雅各布·德布洛克(JacobdeBlock)愿意提供担保,保证价格8天之内不会下跌之后,老人才同意购买球根。2月3日之后的价格暴跌得如此彻底,以至于没有留存下年春天球根价格相关的文件。看起来市场上唯一仍愿意购买郁金香的只剩下鉴赏家和少数几个不以郁金香交易为主业的富有花商,而且他们会购买的也只是最稀有和珍贵的品种。根据当时的记录,一个在价格暴跌之前价值荷兰盾的郁金香,之后只需要50荷兰盾就可以买下;到了5月,一花圃的郁金香仅售6荷兰盾,而它在1月时的价格曾达到荷兰盾?荷兰盾;在狂热时期能够卖到荷兰盾的一套球根,现在才值22荷兰盾1荷兰币。这些价格变化显示,就算还有能卖得出去的郁金香,其价格最高也不过是过去的5%,大多数连1%都不到。这次的价格暴跌绝对是一个惊人的事件。每个感染狂热的城镇就算不是完全同时地经历价格暴跌(也很有可能就是同时的),整个下跌的过程最多不超过3个或4个月,这比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金融灾难——年华尔街股灾和随后的大萧条还要来得迅速和彻底。华尔街的股票是用了两年时间才跌至最低点,而且其最低点至少也维持在原价值的20%。各种各样的困惑围绕着所有人,似乎没有哪个花商明白为什么球根交易会以这样惊人的方式急转直下。而纵观整个事件,不难看出价格暴跌从一开始就是无可避免的。太阳之所以燃烧得明亮而稳定是因为有持续不断的燃料供给,同样的,郁金香狂热要想持续下去,也必须不断有球根供应到市场中来。在?年冬天,对郁金香的需求全方位迅速增长,速度远胜过球根供给的增长速度,再加上狂热的爆发,最终的结果就是,人们用尽了所有可用的资源。连磅货和单一颜色的郁金香也被拿来贩卖,且在此之前无人问津的斯维策和白皇冠之类都能卖到荷兰盾每磅的高价。荷兰省的花商们已经把能找到的所有球根都用来交易了。当这些“破布”都被用来交易之后,市场上再没有新的品种能以人们可承受的价格进入市场了。低价球根的断货就意味着,没有新的花商可以加入到这个市场中。因为即使最便宜的球根也动辄成百上千荷兰盾,谁能买得起呢?再说,已经有一小部分交易者开始出售他们的球根以获取利益。一个数量上不断缩小的花商群体,掌握着有限的资金,不知怎么竟维持了这么久的价格急速上升。即使是那些还相信郁金香交易本质上是一种健康的交易的人或早或晚也终将无法承受新一轮的价格上升,并且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投入。因此,到了2月初,无论是资金还是球根,这两种郁金香狂热发生的根本动力,都已经完全被耗尽了。如同燃烧尽最后一滴燃料的太阳,郁金香狂热也成了超新星,以最疯狂的交易爆发引领即将到来的大崩盘。这就是狂热覆灭的原因,但还不是价格暴跌程度如此彻底的原因。后者的原因在于,在狂热最高峰,球根转手速度过快。在牛市中,有一些人会保留自己的资金等待价格下跌时再购入,这样他们就可以以较低的价格买入价值很高的股票。但是在郁金香狂热的最后一两个月里,主要交易的都是磅货或一些以分计的品种,这些东西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对这些品种并不存在真正的需求,鉴赏家永远不会种植它们,只有在交易此类货物的人眼中它们才是有价值的,所以这个市场中根本没有熊市买家想要利用的机会。更糟糕的是,郁金香狂热把每一个酒馆交易团体中的人都搾干了。本来就没有几个花商是靠手头的闲钱加入郁金香交易的,现在又全被卷入一个甚至多个郁金香买卖的复杂交易链中。大部分人是靠出卖或抵押自己的家当来筹集资金的。现在这些处于绝望境地的人们面临的不仅仅是金钱的损失,更是彻底的毁灭。在17世纪,即使是在荷兰共和国,毁灭不仅意味着穷困,更意味着终生被工厂奴役或者饿死,早逝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结果。人们最不想做的就是再为一株郁金香竞价,所有人此时都成了卖家。当然也不是说整个联省郁金香交易的价格是同时瞬间跌破的。个别花商会走乡串镇,但大多数还是只固定在一个地方交易。所以价格下跌的消息也需要一两天时间传播。不管怎么说,荷兰球根交易事实上有多个分离的市场,每个被郁金香狂热影响的城镇都是一个市场。一个城市的价格变动可能落后于另一个城市;不同城市的花商交易的球根品种也有所不同;在这个酒馆里进行交易的一拨人,也可能和另一个酒馆中的一拨人不同。因此,在哈勒姆的郁金香交易已经崩溃之后,别的地方还继续兴盛了很短的时间。灾难的消息大概是周三传到阿姆斯特丹的,但是到2月6日周五那天,交易仍然火爆,在一个叫门诺婚礼(MennoniteWedding)的酒馆里,还有人以荷兰盾的高价买下一磅斯维策郁金香。但是到了第二天,也就是2月7日,阿姆斯特丹的郁金香交易似乎也达到了与哈勒姆类似的危机顶点。一个叫约斯特·范·盖克(JoostvanGuyck)的花商在从一个叫安德里斯·德·博斯赫(AndriesdeBosscher)的人手里购买价值荷兰盾一磅的普通斯维策时,他开始犹豫这样的交易是否明智,并且要求德·博斯赫担保价格不会下跌。德·博斯赫于是请了一个叫彼得·范·德·克鲁伊斯(PietervandeCruys)的人承诺将来以荷兰盾的价格购买这一磅斯维策。但是这依然不能让范,盖克放心,他怀疑这个范·德·克鲁伊斯到时是否真的能够信守承诺。于是在2月11日,他和德·博斯赫一起到当地一个公证处把整个协议书面记录并公证了。在哈勒姆花商无法再以荷兰盾每磅的价格出售球根8天之后,在阿姆斯特丹还有这样的交易生效,这就意味着,阿姆斯特丹的郁金香在最早的崩溃出现之后依然坚持了至少一周。即便如此,范-盖克的担忧至少证明,当哈勒姆的坏消息传到阿姆斯特丹后,恐慌已经开始破坏人们对这个还在运行的市场的信心。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南部。在海牙,2月4日的时候交易还能顺利进行。其中一笔就涉及著名的画家扬·范·戈延(JanvanGoyen)。他是联省最有影响力的风景画作家。范·戈延的父亲是个鞋匠,他作为画家成名后,过上了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富裕生活。他的父亲也是艺术的业余爱好者,不算富有但至少拥有自己的房子。后来因为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不得不住进了莱顿的收容所。年轻时候的扬曾经给哈勒姆的画家埃萨亚斯·范·德·费尔德(EsaiasvandeVelde)当学徒,后来靠画沙丘和河景出了名。尽管从来算不上富有,但是他把挣来的钱都花在了置产和郁金香上。在年1月27日,戈延从一个叫阿尔伯特·范·拉文斯泰恩(AlbertvanRavensteyn)的海牙市长手里买了10个球根,8天之后又买了另外40个球根,总共花了荷兰盾外加他的两幅画作。范,戈延的第二笔交易,也是更大的一笔,实际付出了荷兰盾,就是在哈勒姆崩盘后第二天达成的。画家同意购买后不久,海牙的球根价格也迅速下跌,他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非常绝望的财政困境。市场崩盘已经够球根交易者绝望了,但是雪上加霜的是,像《对话》中的贪婪鬼一样,大部分花商仍然有义务履行他们签订的购买合同。基本上每一个交易者都面临着同样的窘境:他们已经支付了定金,买到的郁金香变得一钱不值,可他们却有义务在球根出土时支付巨额的尾款。对很多人来说,除了拖延别无他法。郁金香交易的崩溃对于那些在价格暴跌前已经售出球根,看起来获利不菲的人也是有严重影响的。这些被影响的人里面就包括沃特家的孤儿们。阿尔克马尔拍卖至少导致了两起法律纠纷。其一是与一个叫格里特·阿姆斯特丹(GerritAmsterdam)的当地交易者,他声称自己花荷兰盾买下的分改良版博特曼球根实际上只是普通的博特曼球根,所以根本不值这个价钱。其二是与一个叫威廉·罗利森(WillemLourisz.)的人,他是哈勒姆附近的海姆斯克(Heemskerk)的花商。罗利森花了荷兰盾购买了红色系“安特卫普维图斯”(AnversVestus)球根,说好球根开出令买家满意的花朵之后才付钱,而实际上,拍卖一年半之后,罗利森依然没有付清欠款。所以,孩子们在孤儿院的监护人雅各布·范·德·梅尔(JacobvandeMeer)和雅各布·范·德·吉斯特(JacobvandeGheest)最终只得将罗利森告上法庭。罗利森给自己找的蹩脚的辩护理由是:他曾经与范·德·梅尔约定,年5月的某日清晨,双方在种植此郁金香的花园外见面,但是监护人没有到场,他等了半个小时还没见到人就离开了。范,德·梅尔愤怒地反驳说花商从未约见过他,而且郁金香开出的美艳花朵持续了数周,随时都可供查验,因此花商理应按约定付款。相比于花商,种植者的境况稍好一点。即便在酒馆交易停止以后,依然有鉴赏家愿意支付大价钱购买郁金香。在年3月17日,一个叫迪克·博尔滕(DirckBoortens)的哈勒姆商人就卖出了不少高质量的球根,包括利夫肯司令和塞依布洛姆。买家名叫彼得·范·威尔森(PietervanWelsen),他为这些球根总共支付了荷兰盾。在4月中旬他去验货时发现有些球根的质量不好,于是博尔滕同意少收荷兰盾。范·威尔森并不太担心郁金香价格崩溃的事,他仍然乐意支付余下的11荷兰盾并且同意分三次结清:6月支付0荷兰盾,8月底支付荷兰盾,剩下的荷兰盾在年2月第一天支付。这笔交易是两个纯粹的郁金香爱好者之间的交易。他们可能压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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